120万/支！129万/支！天价的CAR-T疗法真的是“神药”？
近日，广东省药品交易中心发布了关于公示广东省第三方药品电子交易平台新获批上市的新品种（第四批）及其拟挂网价格的通知，一共涉及6个新品种。其中，上海药明巨诺生物的瑞基奥仑赛注射液公示价格为129万元/支，每支体积约为5mL，含不低于25×10^6 CAR-T细胞。
（图源：官网）
截至12月20日收盘，药明巨诺报收11.30港元/股，跌幅为1.57%。
（图源：东方财富网）
今年6月，复星凯特的CAR-T产品阿基伦赛注射液获批上市，该产品成为国内首个上市的CAR-T细胞疗法，定价为120万/支。时隔两个月，CAR-T赛道便再传佳音，药明巨诺瑞基奥仑赛注射液也以相同类型适应症获批上市。国产CAR-T药物的相继获批，无疑对于癌症治疗是一个振奋人心的利好消息，但是，天价定价却又让人望而却步。
值得注意的是，CAR-T细胞疗法已被证明是对抗血液类癌症的强大武器，但它们对抗实体瘤的效果要差得多。根据本月初Cell杂志上的一篇论文内容，CAR-T疗法之所以在对抗血液类癌症方面效果不佳，部分原因是一种被称为T细胞衰竭的过程。然而，在很大程度上，科学家们对T细胞衰竭过程的认知还不够，更多的分子细节仍有待进一步的阐明。
虽然不能包治实体瘤，可是已上市的药品定价却越来越贵？
CAR-T疗法全称Chimeric Antigen Receptor T-Cell Immunotherapy，这是一种治疗肿瘤的新型精准靶向疗法，其原理是将患者血液的天然抗感染和抗癌的免疫细胞T细胞在体外进行基因重编程，这种被重新编辑的患者T细胞，经过体外培养和改造，重新输入患者身体后，能够识别患者体内癌细胞上的抗原标记物。随后，再利用细胞培养技术扩增这些CAR-T细胞，并将其重新注入患者体内以攻击癌症。
据悉，药明巨诺的瑞基奥仑赛注射液是在美国Juno公司JCAR017基础上，由药明巨诺自主开发的一款靶向CD19的CAR-T细胞疗法，获批适应症为：用于治疗经过二线或以上全身性治疗后成人患者的复发或难治性大B细胞淋巴瘤（DLBCL）。
至此，国内已上市的两款CAR-T疗法价格都已公开，均在百万元级别。
根据相关资料，目前全球获批的所有CAR-T药物定价都非常高昂，国外产品定价在37.3万美元和47.5万美元之间。对比之下，看似国内的阿基伦赛注射液和瑞基奥伦塞的定价似乎也不算“天价”。
那为什么全世界的CAR-T疗法定价都如此之高？
根据相关企业给出的理由，首先CAR-T的研发成本极高。其次，该疗法的生产过程极其复杂，且需要给每个癌症患者进行“个性化定制”，这一疗法需要从癌症患者身上分离提取出免疫T细胞，利用基因工程进行加工和体外培养，培养过程中，一个患者至少需要培养几十亿、甚至上百亿个CAR-T细胞，在培养完成后，将这些细胞重新输入病人体内。
因此，超过600个步骤的繁复过程需要投入巨大的的人力、物力、财力才能完成，也就导致了最后的定价必定昂贵。
记者就高昂价格采访药明巨诺，其在回复中也表示，自体CAR-T细胞免疫治疗产品具有高度的“个性化”和“异质性”，生产工艺与质量控制具有高度的“复杂性”和“特殊性”，研发与生产投入较传统生物制药更高。此外，药明巨诺提供的自体CAR-T产品不仅仅是一款药品，而且包括一整套的全流程解决方案，包括认证系统、跟踪系统、质量控制体系和CAR-T服务团队等等。
如此高的天价药，是不是每一个患者都适用？
相关专家表示，大部分大B细胞淋巴瘤可以通过化疗来解决。事实上，CAR-T目前只能治疗一部分白血病。大部分白血病患者通过化疗、骨髓移植等手段能解决问题，只有一小部分才需要用到CAR-T。
中早期淋巴瘤患者大部分可以不用CAR-T，部分晚期淋巴瘤患者却又不适合用CAR-T，这也是CAR-T当前面临的尴尬局面。
此外，在今年9月18日，国家药监局药品评审中心发布的嵌合抗原受体T细胞(CAR-T)治疗产品申报上市临床风险管理计划技术指导原则的征求意见稿中，也指出CAR-T可能导致细胞因子释放综合征等一系列不良反应。
但作为先锋的CAR-T疗法，是未来发展方向之一。CAR-T疗法主要在于改造T细胞来使其识别肿瘤细胞的特殊靶点，理论上，可以有无数种针对不同靶点的CAR-T疗法，这意味着蕴含着无限可能。
相关数据显示，截至2021年4月16日，全球有1164个在研的CAR-T疗法，与去年同期相比数量增长了35%。
而根据Frost&Sullivan的估测，全球CAR-T市场规模有望从2019年的7亿美元增长至2024年的66亿美元。在国内CAR-T细胞治疗临床火热，研发成本不断攀升、企业面临研发时间长的挑战的背景下，中国细胞基因CDMO有望获得快速发展，将在2027年达到近200亿的市场规模。
目前，全球有5款CAR-T细胞疗法在美国获FDA批准上市。分别为诺华的Kymriah，吉利德子公司Kite Pharma的Yescarta和Tecartus，Juno Therapeutics的Breyanzi，上述疗法的靶点都为CD19，还有百时美施贵宝和Bluebird bio的Abecma，其靶点为BCMA。
目前，针对CAR-T细胞疗法的研究还在持续发力。其中，诺华的Kymriah在国内已经进入三期临床，合源生物、传奇生物、科济药业等企业也进入了临床中期。随着更多药企的发力布局，全球CAR-T市场规模将会逐年扩大。
不过，也有业内数位人士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表示，当前已上市的两款药品定价的确很高，但是这并不能代表整个赛道企业研发出的都是“天价药”，已有部分企业和研发机构在着手开发针对实体瘤的CAR-T治疗技术，预计价格可能降至20万-30万元之间。
相关数据显示，中国药企对于CAR-T疗法的布局占据近48%，而最终成功的又有多少却不得而知。
（图源：雪球数据）
公开资料显示，药明巨诺由全球肿瘤细胞免疫疗法的领军企业Juno Therapeutics(NASDAQ：JUNO)与药明康德共同在中国建立的CAR-T细胞免疫疗法技术研发商，双方将结合Juno世界领先的嵌合抗原受体技术(CAR-T)和T细胞受体(TCR)技术，以及药明康德的研发生产平台及公司丰富的中国本地市场经验，联合打造中国领先的细胞疗法公司，为血液肿瘤和实体肿瘤病人开发创新的细胞免疫疗法。
在药明巨诺对《国际金融报》记者的回复中表示，“基于良好的临床数据和临床价值，我们采用基于价值（value-based）的定价方法，参考产品给患者带来的价值（以R/R DLBCL，经过CAR-T治疗，患者的完全缓解率有望从7%提高到50%左右，部分患者有望长期生存）。”
相关的流行病学数据显示，以R/R DLBCL，经过CAR-T治疗，患者的完全缓解率有望从7%提高到50%左右，部分患者有望长期生存，存在着未被满足的巨大医疗需求。
此外，作为药明系的三兄弟之一，药明巨诺却是唯一一个亏损的企业。天眼查数据显示，药明巨诺现任大股东为JW(Hong Kong)Therapeutics，药明康德董事长李革已经显示为历史法定代表人。根据Wind数据，今年上半年药明巨诺净利润亏损达到2.81亿元。
目前CRA-T疗法虽然定价较高，但国内的CAR-T产品实际上已经比国际上的同类获批产品便宜很多。全球已上市的五款CAR-T定价在37万-48万美元之间，如果加上检查、住院等费用，每名患者花费大约80万-150万美元，也就是将近500万-950万人民币。这样一计算，这样高的价格对于普通家庭来说依旧负担不起。
对于需求量大并且惠及大部分群众的医保政策来说，目前CAR-T进入医保确实是有一定难度。比如，今年12月，120万一针的复星阿基仑赛注射液并未进入医保目录。但在今年12月份新增的医保名录中，70万元一针的天价药诺西那生钠位列其中，同入医保的高值罕见病药阿加糖酶α注射用浓溶液，此前年费用也普遍在百万元级。
此次纳入医保后，诺西那生钠注射液由一针70万降至十几万元，虽然十几万对于一个家庭来说依旧是不小的数字，但比起一针70万元和几针70万元来说，收益也是不言而喻。
此前，奥希替尼在中国降价70%后卖了近40亿元，这也说明企业以价换量不会吃亏。
此前阿基仑赛注射液曾入选《2021年国家医保药品目录调整通过初步形式审查的药品名单》，获得了进入下一个调整环节的资格，但最终未能进入谈判环节。虽然目前这两款疗法都尚未纳入医保，但现在医保政策不断利好，今后能否进入医保或是降价，值得期待。
记者：胡鑫宇
编辑：王丽颖
责任编辑：毕丹丹
封面供图：王丽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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